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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開黃花的樹,吸引我的目光已久。
他們有菱型的葉子,是清新的綠色,陽光穿透葉片時稍顯透明,光是欣賞葉子就覺賞心悅目,但是觀賞這樹最適宜的時節還是盛夏,讓我每年到了這時候就期待不已。
 
 
夏天是它開花的季節,樹葉間抽出一束束的長花穗,黃花散出甜膩濃馥的香味,從樹下走過總能被濃濃的花香吸引駐足,只見蜂蝶在成千的花穗中亂舞,看來他們也難敵如此醉人的花香。遠觀此樹,只見成千的黃花穗像烽火般地放射出來,盛夏中顯得熱鬧繽紛,是我最喜歡的景緻。
 


 今年,我下定決心要知道它的名字。
 
一星期工作結束的星期五夜晚,將以柔送上床後,我就捧著電腦窩進沙發,開始搜尋這黃花樹的芳名。原以為這沒什麼難,沒想到顯現的照片,沒有一張是我要找的樹。我不斷地變換關鍵字的組合,但是怎麼樣都找不到,後來甚至到了加州植物網站,在沒有照片的輔助下,一一按每一個樹名,但是A字母那一組還沒按完就放棄了;也把我的植物圖鑑拿出來,一張張照片地比對,還是看不到我腦中的容顏。就這樣,浪費了寶貴的星期五晚上,在浩瀚網路裏大海撈針,怎麼樣也找不到我要的答案。
 
忍不住想起前一陣讀到的龍應台的文章,文中她想找出發出啼哭聲音的鳥,她寫:「我不知道他的長相,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你如何從『苦啊苦啊』的聲音,上網去查出他究竟是誰?」現在的我也陷入同樣的難題,我知道樹葉是菱型,在掌中摩搓有柔軟的觸覺,樹葉在頭上展開像棚子,一束束倒掛的黃花像細瘦的風鈴,整棵樹如同燃燒的煙火,而那濃膩的甜香呀,怎能形容?我對你知道的這樣多,卻又不知如何選適當的關鍵字才能把你找出來
 
既然如此困難重重,為何非找到名字不可呢?
 
我想,這有點像和朋友在電話中聊天,從聽筒傳來的熟悉聲音或許能想像他的面容,但是如果有機會去他的家裏拜訪,知道他家的擺設以後,下次再說電話,我就能想像他一腳跨在小茶几上,椅子往後傾斜;或者,我也能知道他是從廚房望著窗外,用臉頰夾著電話,一邊拿著咖啡壺倒咖啡,一邊和我說話。這麼堅持地一定要找出它的名字,只因為唯有知曉這樹的名字,我對它的喜愛才能有依據,我不要它只是羣樹當中,一棵開著黃花的樹。
 
於是,我將樹的照片印出來,帶到公司,開始尋找認識它的人。還好,問到的第二人正好是位對植物認識甚多的同事,她只瞄了照片一眼,就說出了它的名字。我們當場google 了她說的名字,一秒鐘後,那熟悉的黃花及心型的葉片,就呈現在我的眼前。
 
前晚花了一個多鐘頭找不出來的圖案,只因輸入了正確的名字,就這樣輕易的出現在我面前。不禁感嘆,科技如此進步,網路又能將知識輕易的送到客廳裏,但是,目前的搜尋引擎還是侷限在以文找文(或圖),有時候,人腦的知識還是勝於電腦,與其相信搜尋引擎,還不如開口問人呀!
 
那麼,我的樹叫什麼名字呢?
 
它叫做 Chinese Tallow Tree。會叫 Tallow,是因為種仔表面的蠟油能用來作蠟燭和肥皂;有Chinese在名字裏,因為它來自東亞,例如中國東部,台灣,及日本。
 
原來,它來自我的家鄉。
 
是不是因為我們來自同一塊土地,我才對它這樣牽牽掛掛?這麼多夏天盛開的花,我偏偏對它情有獨鍾。是下意識的思鄉之情,讓我分辨出也是紮根於異鄉的他們嗎?
 
在台灣的你們,如果也在盛暑看到它美麗的黃花,聞到它濃郁的香味,能告訴我一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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