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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照舊跟媽媽呱啦呱啦地聊天,因為媽媽的Skype有問題,電話聊完後趕快寫e-mail給弟弟,請他中午回家時幫媽媽看一下電腦,順便從爸媽家Skype過來測試一下。E-mail才剛寄去,媽媽的電話又來了,原來弟弟夫婦已經在醫院,應該快生了。當時是台灣的中午、美國的晚上,我惦念著第二天要早點起床,在爸媽上床前打電話詢問baby生了沒。因此一晚沒睡好,四點五十就起床打電話。傻傻的Benny還睡眼惺忪地,也跟我來到樓下,躺在我腳邊繼續睡。
打電話回家沒人接,想來是去醫院還沒回來。既然起來了,就順便查e-mail,沒想到爸爸的信已在信箱,去醫院前寫的,想來是用中文打字太慢,直接用英文宣布孫子生了。爸爸很少主動寫信,更別說用英文,可見他有多麼慎重。我邊唸邊笑,也很開心小嬰兒順利出生,應該沒讓媽媽太辛苦。
爬回床上瞇了一下,六點後再也睡不著,又起來打電話,剛好興奮的阿公阿嬤才剛回來,趕快跟他們恭喜。談完電話後,也差不多是平常上班前帶Benny出去散步的時間了,既然睡不著,乾脆出門溜狗。
清晨的天空是濛濛的淡藍色,早起的太陽早已將許多小鳥喚醒,嘰嘰喳喳清亮地叫著。Benny東嗅西聞,一下走在我右邊,一下又跑到左邊,忙著找同伴的味道,再小心翼翼地灑上一泡尿。我看得有趣,同時也惦念著新生的嬰兒,不知是何種粉嫩模樣?不由得想到自己分娩的經過,陣痛了足足二十二個鐘頭以後,生出來的嬰兒趴在我的胸膛上,是我們的第一次的肌膚相貼;她哭的很小聲,我還問醫生這麼小聲行嗎?許多事情無論過了多久,還是像昨天發生一樣;記憶像一面清晰的鏡子,將往事映照地清清楚楚。
我們走著走著,到了一片寬廣的草坪,平常weekdays早晨沒時間不能走太遠,只有週末才能走到這裡。 這天心情比較激動,望著常見的草坪,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沒多久我就想起上次有Benny走在我身旁,望著這片草坪,心中不斷想著台灣家裡事情的是什麼時候:那是得知阿姨去世的傍晚,我牽著狗狗走長長的路,就是看著這片草地藍天。記得那天的彩霞特別美,夕陽染的雲朵鑲著橘紅的金邊,當時望著美到令人落淚的彩霞,忍不住想著好心的阿姨一定是住到那裡去了。
短短幾個月後,我又走在同樣的路上,雀躍地期待見到新的小生命。去年夏天的那個傍晚,夕陽美到極致後天就暗了;而這個春天的破曉,淡淡的藍天被熱鬧的鳥鳴喚醒,眼前的景象一下就活躍起來。這是否也是逝去與初生的差別呢?
忍不住想到若是阿姨能見到弟弟的娃娃,不知會有多麼開心。新生命的降臨後,想到逝去的親人,似乎不是奇怪的事。得知會有孫子後,爸媽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我的阿公,說若是他知道,不知有多高興。當年媽媽在美國生了我和弟弟,回台灣後見到阿公,他直接略過我,走到襁褓的弟弟面前仔細端詳,他若知道長孫有後,真要喜上眉梢呢。以柔出生後,公婆迫不及待來看孫女,懷抱溫暖的嬰兒時,公公說,若是他父親還在,一定會挨家挨戶去宣布以柔的來臨 。V的這位爺爺, 是位幽默感強,反應快,和陌生人也很有話說的爽快漢子,也難怪公婆會想像他敲門報喜的模樣。
當生命傳承,而不由自主地想到源頭,也是自然的現象吧。我望著已然甦醒的藍天,和開始被朝陽染色的樹梢,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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