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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前的兩個禮拜，我和以柔扛著兩雙直排輪鞋去朋友家，送給我的乾兒子和乾女兒這對雙胞胎當聖誕禮物。幾個月前的中文學校家庭聚會，Abby（那個生火的小女孩）看到以柔溜冰，一雙大眼睛閃爍著羨慕的光芒，我問她要不要乾媽買輪鞋給你當聖誕禮物，她認真的點點頭，那天回家我就訂了兩雙跟以柔一模一樣的輪鞋。
那天的禮物沒有包裝漂漂亮亮的，因為跟他們媽媽商量過，反正一到就要打開拿出來穿，跟以柔一塊兒出去溜冰，所以沒有包裝的必要。結果他們迫不及待地穿上輪鞋，站起來就東倒西歪地站不穩，小男生Ethan哇哇大叫：「看起來很簡單，可是真的就很難耶！」爸爸直接將他們連人帶輪鞋抱起，走到外面將他們放到草坪上，才能站穩。
我走過去，牽起Abby的手，陪她慢慢走到green belt上，爸爸去幫Ethan，以柔則是一勁地嚷著說要教他們溜。可能是有以柔在一旁，Ethan興起了「有為者亦若是」的氣慨，居然不要爸爸扶，也沒有什麼門路的就開始自己滑，結果當然是頻頻摔跤（大概每滑兩步就摔），可是他也不在意，摔了又爬起來，繼續滑，又繼續摔。Abby看哥哥這樣摔，很理智地並沒有想要效法，還是握著我的手，慢慢滑，有時候失去平衡，我能趁她還沒著地前將她撈起，因此摔得比較少。
不久後，遠遠地看到以柔和Ethan手牽手的溜，正自欣賞那溫馨的畫面，才驚覺他們居然是溜往一個下坡，天啊，這哪是初學者的路徑！我好似看到兩艘孤帆無知地漂向一個瀑布，心一下幾乎要跳出來。 Ethan的爸爸也看到了，他急促地叫了一聲：「NO！」然後就往他們的方向跑去。可是太遲了，兩個小朋友開始下坡，果然才下不了一公尺，Ethan就往後摔個四腳朝天，他往下跌的瞬間，以柔也放了手，繼續往下溜。（So much for helping. 哈哈。）
很神奇的是，跌倒後的Ethan，並沒有因為這個挫折而放棄。照理說，如果他爬到斜坡旁的草地上，會比較容易站起來，可是他在坡上就試著站了起來，因為所在的斜度，他還沒完全直起身，就又開始不可控制地往下滑，結果當然又是馬上摔個四腳朝天。他一點也不氣餒，再站起來，幾秒後又重重地坐在屁股上，我們幾個大人看他這樣一摔再摔，真不知道該皺眉還是大笑。
他就這樣一路摔到坡底。
這以後，以柔和Ethan就開始只溜這個坡道。Ethan連平地都還不太會溜，就來試高段數的下坡，慘況可想而知。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小孩身材矮小，離地面比較近，摔起來比較不痛，或是摔跤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Ethan摔完就站起來繼續溜，似乎一點也不為意。就這樣的，他雖然還是一再摔，但是距離慢慢拉長，到後來居然也能一路幾乎到下坡都沒摔，我們這些大人等不到他溜完就開始鼓掌，可惜「好棒」兩字還未說完，他就在掌聲中重重摔下去，我們只好摀著嘴不敢發出笑聲。
我低頭問身旁的Abby，想不想我帶她去溜下坡，她搖搖頭說：「我比較小心。」看著她哥哥躺在地上的狼狽像，我心有所感，不禁贊同她明智的決定。不過久了以後，Abby有些心動，她的媽媽將她帶到離坡底只有幾公尺的地方，先讓她站穩，再慢慢放手，讓她順順地溜下去，第二次就再上來一點再溜，Abby居然都沒有問題，慢慢的，她居然也可以從蠻高的地方溜下去。
幾個鐘頭後，兩個初次溜冰的孩子已經能夠滑得從容自若，我和他們的媽媽互望一眼，不可思議的互問：「這樣就會溜了呀？」小孩子的學習能力，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另外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們有以柔的榜樣，因為同年的夥伴會溜，對他們是無窮的鼓勵與動力。我們尤其佩服Ethan耐摔的能力，我想整個下午下來，他也許摔的時間比站的時間多，但是因為再接再厲，他終究會溜冰了。我們大人其實也都躍躍欲試，可是一想到老骨頭若是上路摔跤，後果不堪設想，也就打消主意。大人這麼瞻前顧後，更顯出孩子們一旦決定要做就不回頭的可貴。
我總是覺得，從小朋友身上學到的，實在大過於我們教给他們的知識。僅以下面的照片（雖然有些非常失焦），謝謝這些小朋友們帶給我的啟示，並對這位耐摔的小男生致最大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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