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

我帶以柔上下學, 總會放個CD聽.
聽的範圍很廣, 有時候聽古典音樂, 有時後是中文或英文流行歌, 我們甚至也聽義大利歌，不管聽什麼, 以柔總是聽的津津有味. 聽古典音樂(她說, "沒唱歌的"), 她就跟著哼, 或抬著手"指揮", 聽"有唱歌的", 她就跟著唱, 就算是聽不懂的"義大利叔叔唱的歌", 她也唱的有模有樣的.

我們最開始聽的中文歌是校園民歌, 所以當以柔跟著唱, 也不覺得突兀, 但我最近在聽李宗盛專輯的"舊愛新歡" （好久以前的歌了，是潘越雲唱的）, 放了一會兒只聽後座傳來幼嫩但激昂的聲音,

"說來荒唐, 說什麼地久天長, 我無法想像愛情能到那麼遠的地方..."

反正以柔也聽不懂歌詞的涵義, 只是旋律好聽, 就照著聽到的歌詞亂唱一通, 我從後試鏡看到她搖頭晃腦的, 唱的很起勁, 但是聽到從這個五歲半的孩子嘴裏流出的歌詞, "年輕的我, 怎能愛的如此牽強...", 連我都要開始覺得"荒唐"了. 以柔喜歡這首好聽的歌, 聽完總是說, "媽媽, 我還要聽"說麼荒唐"的歌", 我的天啊, 連歌詞都講錯呢. 有天我們又在車裏聽歌, 以柔忽然問我, "為什麼要唱肚子的歌?" 我想哪有什麼肚子, 再仔細一聽原來是"獨自", 但是對一個孩子來說, 肚子比獨自要更切身點吧!

我們母女的"車中時光", 就在前後座一塊唱合中, 緩緩地向前流去. 有時候到家了, 歌還沒唱完, 以柔會要求把車的引擎熄了, 但繼續把歌聽完, 等歌終於聽完了, 才心滿意足地下車. 我的成長過程, 和爸爸在車中獨處的時光, 是我最溫暖的記憶之一. 我在車中嘰哩呱啦的講話講不完, 每到快要到家了, 我總有依依不捨的心情, 恨不得路能無止盡地往前延伸. 所以以柔不願歌停止的心情我很能了解. 現在, 每當我們把安全帶繫好, 把車輕輕滑出, 以柔總會習慣性地說, "媽媽, 我們聽歌吧!" 我想我們已開始創造我們的記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