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新年以來，心情一直都沒放鬆過。一、二月是公司評鑑的時期，三月則是設定今年需達成的目標，加上一些新增的責任，一心幾乎都是三四用。平常睡眠品質很好的我，也因為太多事煩心，偶爾晚上會睡不好。
從我的部落格也能見到一絲端倪。平常一個月會起碼發一篇網誌，但是二月份例外地開天窗，實在是日常生活太多雜事，靜不下心來記錄事情。
幸好三月底所有的公事終於告一段落，趁春假與以柔一同回台，終於可以喘一口氣。到家的第一個晚上，我的心還在想公事，腦袋不斷地轉著回去以後該做的事。但是再來的日子，我不知不覺地被爸媽悠閒的生活方式同化，把公事丟開，專心地享受生活當中平淡的幸福。
買菜
通常吃完早飯，才七點多，打點一下就跟媽媽去市場買菜。所謂市場，就是清水街一條長長的巷子走到底，兩旁都是販賣蔬菜肉類的攤子，小販們或有現成的攤位，或是坐在地上的板凳，將菜擺開放在身前就可以做生意了。
媽媽買的攤子都是固定的，什麼菜要跟誰買，含糊不得。記得許多年前，媽媽不適，派我跟弟弟出去買菜，千叮嚀萬交代 一定要去某某攤子買這個那個，我們到了市場找不到媽媽所說的攤子，隨便買了菜回來交差，心想看起來還不都一樣，但是媽媽一眼瞄過，就說那個菜不夠嫩，因此她不自己去還是不放心。
因為媽媽是老主顧，也都特別受照顧。前幾天媽媽先預訂了一隻豬腳，但是那天我們的動作比較慢，媽媽擔心豬販會以為我們不去拿，給了別人。然而當我們走到攤子前，老闆娘笑嘻嘻地拿出早就處理好的切段的豬腳出來，一整包讓我們帶走，果然很有信用。另外，媽媽去買豆干，被問要幾個，她說：「大概」，小販就知道要拿多少了。
爸媽在淡水住了幾十年，許多交關的商店、攤販、或是醫生，都已從上一代傳到下一代。例如這個水果攤的老闆娘，在我的孩童時期只是幫她媽媽顧攤子，現在則是她一手主持，最近姪兒（照片後方在整理橘子的人）及兒子也開始過來幫忙了。時間推移的力量，每次返鄉都感受地特別清楚。
煮飯
媽媽的一天當中，很多時間都在廚房忙。她從市場回來，喝杯茶，就開始整理買回來的菜。蔬菜先揀一揀，肉處理好，有的放冷凍庫，有的收冰箱。坐下來看一下報紙，又到了該煮中飯的時候了。
睡完午覺，不久就開始煮晚飯的菜，爭取在五點去接樓下接孫子回家之前，將晚餐的工作大致就緒。
媽媽常說，維持每天去買菜、做菜的習慣，能夠讓腦筋清楚。畢竟當天要買或做什麼菜，都需要先在腦中構思，回家以後按部就班地將每道菜完成，也需要組織能力，沒有條理的思緒是辦不了的。
我尤其欽佩媽媽的體力，上菜市場走那麼多路，但是回來不見她休息，就開始站在廚房忙碌，真是不簡單啊。
媽媽的餐桌菜色總是很豐富，就算只是吃個湯麵，也還會附其他的菜來配，可憐以柔在家總是只有肉、菜、湯各一，來阿嬤家總算能好好打牙祭，每餐都是驚喜。
（以柔每年回來最盼望的湯圓）
退休的生活
爸爸平常都愛趴趴走，自從摔傷之後，步調放慢許多。他每天還是會去學校走一趟，但是留在家的時間也多了一點。下午的時光，他泡杯茶，坐電療椅，唸唸小說。我也會出去買烤蕃薯回來一起吃，照爸爸的吩咐：「瘦一點的、有流湯的」。這是以前小時候放假， 爸爸常帶回來的下午點心，現在還能彼此面對面坐著，一邊啃著蕃薯肉，朝地上鋪的報紙丟剝下的地瓜皮，覺得很幸福。
姪兒放學回家都在阿公阿嬤家下車，在這裡做功課、吃晚飯，然後才由弟弟、弟妹下班後接回家。我覺得這是十分好的生活方式。爸媽有能力讓孫子吃營養的晚餐，也會叮嚀他的功課；而孩童的天真與爽朗，也讓兩老的生活增添許多樂趣。光是聽他進門響亮的一聲「我回來了！」，小小的家就霎時增添了許多年輕的活力。
爸爸是個疼孩子的人，現在一腔關愛都投到愛孫身上，每天回家都會帶點心給他吃。小朋友總是要帶個玩具上餐桌，如果吃到最後太慢了，阿公就會主動餵完。記得以柔四五歲回台灣，其實早就會自己吃了，但是阿公巴巴地對她說：「你去看電視，阿公餵好嗎？」對爸爸來說，餵孫應該是最大的樂趣吧。
姊弟
以柔和表弟相差十歲，照理是玩不太起來的。但是表弟從小就喜歡姊姊，而以柔也是儘量陪他。他放學我們就去門口接他，弟弟雖然不說，看得出很開心。
今年表弟上一年級了，不再只是無憂無慮地玩耍就好，因此以柔也會幫他複習英文。
（想一下，那個字怎麼拼？）
（以柔覺得表弟很可愛，跟我偷笑）
小孩子心性，還是喜歡玩遊戲，表弟丟球很用力，以柔跟他玩完之後有些累，對我說：「我覺得自己老了。」哈哈，可見老的感覺是相對的。
（仔細看能見到空中的球）
小孩都不是照原理玩，把神奇寶貝的塑膠卡疊起來，更有趣。
雖然表姊弟一年只能相處一次，每年的親密總能繼續持續。我們既然住的距離這麼遠，也只能藉由每一年的相聚，多多聯絡感情。希望小表弟以後長大，還是記得以柔姊姊每年與他玩耍的快樂時光。
跟著爸媽過著步調緩慢的生活，每天吃著媽媽做的健康原味的飯菜，閒暇時也會睡個午覺，想到了就去街上賣點喜歡吃的東西，坐在客廳喝茶、吃零食、唸小說，慢慢地將之前公事的煩心都丟開。這樣的假期不需要規劃，只要將心打開，就可以嚐到世上最幸福的滋味。感謝爸媽總有這個溫暖的小窩容許我回來充電，等我回到「現實社會」，又有勇氣面對未來的挑戰了。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