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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下午,我照例開車帶以柔去上鋼琴課。陽光灑在身上,很舒服,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以柔說他們今天上了Family life的課,我隨意的應一聲:「喔。」她說:「就是Sex education啦。」
 
聽到這兩個字,不由得正襟危坐起來。這是六年級就開始介紹的題目,當時還要家長簽同意書。在我們來說,孩子對異性有興趣是無可避免的,還不如早早就讓他們具備常識,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但是許多保守的家長不願意孩子接觸這樣的資訊,才會有簽名的必要。不過看來八年級已經是必修的課程,不需要我們同意了。
 
我問:「老師有沒有教No means no。」她說:「男女生都在一起,又不是只有男生。」我說:「是嗎?我怎麼以為會把男女生分開?」她搖搖頭:「有時候會這樣,不過今天沒有。老師今天點名問問題,我是沒有被點到啦。她問大家能夠接受的親密程度,到什麼地步會說No 。」我還在暗自想例子,以柔已經嘰哩咕嚕的往下幫我說了:「Open mouth kissing, hugging/touching, hand job, mouth job…」我聽到手和嘴都被提到,倒吸一口氣,嚇得差點一腳踩剎車。還好,我的反應很快,沒有忘記與青少年應對一定要保持冷靜,當個酷媽,絕對不可大驚小怪,小孩才會願意跟我們溝通。我看到她神色自如,硬生生的吞下「你知道那個手呀嘴的是啥玩意嗎?」這種蠢問題。
 
可惜,我被嚇得腦子有點打結,忘了繼續問同學們能夠忍受的程度,而她心中的答案又是什麼?等我回過神來,以柔已經繼續說到這個課應該是歷史老師的責任,可是她不好意思討論這個題目,於是科學老師拍胸脯答應來教這部分的課。果然,她說到這些敏感的名詞,完全面不改色,才能坦然的跟學生討論這些重要的話題。說到這點,以柔露出佩服的眼神。
 
不禁想到,國中的時候也上過性教育(不過那時候不這麼講,忘記是用什麼名稱了)。那堂課,老師解釋了半天課本上畫的性器官,以及精子怎麼碰到卵子變成受精卵,我還是搞不懂是如何發生的。忽然間,一位大而化之的好朋友舉手問:「老師,這樣的話,不是兩個人都要脫光衣服嗎?」我們面面相覷,整堂課都覺得老師沒有說到重點的腦子忽然恍然大悟,於是大家將頭轉向老師,等她解釋。可憐的老師,臉刷的漲紅,羞赧的想笑又覺得不妥,只能用課本遮住臉,霎時接不下話,我們的課就硬生生的如此劃下句點。到了下課老師還是沒有回答那個問題。
 
比起那位老師,開車途中聽到以柔泰然自若的轉述老師說的那幾個名詞時的酷媽我,態度自然多了。
 
這個Family life有一個功課,就是學生得回家跟家長討論幾個問題,然後家長需要簽名作證。通常這種簽名的工作都歸把拔,但是碰到這個題目,我們知道他一定無法招架。
 
這位大學教授,講到有關科學或是生物的話題都是侃侃而談,但是遇到與青少女有關的事,總是避之唯恐不及。這時他總是特別高興我跟以柔都是說中文,他不用聽懂我們討論的女生的事。
 
有一次以柔摳腳上的疤而流血,將鋼琴踏板下的地毯沾髒,我叫她去拿清潔劑擦地毯。交代之後步入客廳,看到V,就順口說:「以柔流血…」只見這位爸爸馬上用手遮住耳朵說:「我不要聽!」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他想成什麼,哈哈大笑:「她的腳流血啦。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流血?」
 
這種爸爸,不太可能以平常心跟女兒討論什麼Family life裡的問題的。
 
不過後來看了討論題目,其實是很單純的。例如:什麼是家人? 為何家人應該在一起?(若是離婚父母將如何討論此問題呢?)青少年的定義為何(What is adolescence)?大人的定義又是什麼?大人對青少年有何責任?反之,青少年對大人又有什麼責任?什麼時候可以組織家庭?
 
聊到最後一個問題,也就是何時可以生小孩,以柔先翻個白眼(為什麼要翻白眼呢?因為她覺得底下說的是媽媽千交代萬交代的標準答案,到底心底有沒有認同,就不知道了。),說:「男朋友或丈夫要是個好的人,最好有點錢了。」我本來還在點頭,並且教她用比較正式的說法,例如「經濟穩定」(她當然聽不懂),卻突然發現她最前面說的是「男朋友或丈夫」,趕忙回去討論這一項:「嗯,丈夫比較好吧?」她嘟嘴反駁我:「你知道嗎?我的好朋友的cousin最近懷孕了,她還沒結婚。」我搔搔頭問:「她幾歲?」「二十五。」啊,那還算可以,不過還是等結婚不是比較好嗎?
 
以柔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跟十四歲的女孩說這話有沒有用?不過這個世代的孩子網站上得到的資訊太多,由不得我掉以輕心啊?願意聽我發表意見的時候,囉嗦一點不為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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