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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的玩
這天是以柔每天課後的中文學校的年度家庭聚會，今年在老師家看完幻燈片以後就移師到一個大公園，吃 potluck，小朋友也有廣大的空間可以玩。有人騎腳踏車，有人溜滑輪，有時候就把這些東西丟在一旁，一起去玩翹翹板，或是踢足球。
我見到以柔和A在草地上專注地做一件事，好奇地靠過去看他們在做什麼。只見她們倆之間堆著一些乾枯的葉子和樹枝，疊得井然有序。我問她們在做什麼，A很認真地說她們在生火。我說，啊，你們在鑽木取火嗎？A說對呀，只見她拿著兩支木棍磨呀磨的，摩擦的地方早已光滑無比。
我蹲下來，把手放到「火焰」上方取暖，說：「樹林裡還真冷，有你們生的火，手就暖活了。」他們看了我一眼，說：「我們不是在外面，是在帳篷裡啦。」啊，真不好意思，搞不清狀況。還好他們不介意我的介入，亮燦燦的陽光與湛藍的天空下，我們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在「火邊」聊了好久好久。
大朋友的玩
我很喜歡感恩節，更勝於聖誕節。聖誕節隨之而來的是許多責任與雜務，列禮物單子買禮物訂卡片寫卡片，總是忙到聖誕節過後才能喘一口氣。而感恩節除了做點菜，邀請朋友來度過一個快樂的夜晚，就沒有其他責任了。我也發現，火雞越大隻，油越多，烤出來的火雞肉柔嫩多汁，特別好吃，所以買的火雞一年比一年大，今年買到16磅的，還真重呢。每年邀的幾乎都是原班人馬，連他們都說來我家過感恩節，也變成他們家的傳統了。
邀請來的小朋友都正在學鋼琴。吃完飯後，我們這些媽媽坐到客廳，請他們輪流表演。S現在彈的是爵士風的曲子，節奏變化饒多有趣；A忘了帶譜，可是她一首一首的背，柔軟的手在琴鍵上輕輕按，居然也彈了好多首；已經一個多月沒摸琴的小男生E，看到同伴們都演奏，也自告奮勇地上了鋼琴椅，他靠著聽妹妹彈過的記憶，雙手並用，居然也彈出有模有樣的曲子，孩子的潛力真是不能低估呀。我邊聽小朋友表演，一邊隨手翻著S的譜。有一本是聖誕歌曲，許多是耳熟能詳的曲子，我興致一來，也夾在小朋友的次序當中吵著要表演。
幾輪以後，小朋友紛紛跑到別的地方玩耍，我們這三位媽媽卻還欲罷不能，圍在鋼琴旁翻小朋友的譜隨便彈。這兩位朋友，一位是我的國中同學，一位則是淡水同鄉，因為我們的丈夫都在小城的大學任教而再度重逢。兒時的交集如今在異鄉繼續延續，是生命中不可說的緣分。這時候，國中同學開始彈一首好聽的 First Noel，我湊過去看，發現下方還有合奏的譜，就在低音鍵的部份也彈起來，結果彈的亂七八糟，完全破壞氣氛，我們又哈哈大笑起來。我說等等等等，這個伴奏好聽耶，你讓我先練一下。可是音符好小，我得將鼻子湊到譜的前方才看得清楚，就這樣保持著前傾的古怪姿勢，我很快的抓到了音符，然後我們又開始合奏。
其實也不是多麼繽紛燦爛的樂曲，然而安詳的主旋律中加上伴奏的小調琶音，成為撥動心弦令人感動的音樂。我們就這樣彈了一遍又一遍，在與同伴聯彈的簡單樸拙的鋼琴聲中，我享受到少有的滿足與快樂。
感恩節過後，我就一頭栽入聖誕節的準備工作，另一方面，繁忙的工作也露出少有的猙獰面貌。在偷空稍稍喘息的時候，我的思緒總會不自覺地飛到那個美麗的秋日午後，地上的枯枝落葉，專心「生火」的小女孩，陽光灑在背上暖烘烘的感覺；還有那個夜晚，我們擠在鋼琴椅上一邊嘻笑一邊合手彈琴的景象。在一年將盡忙碌不已的時候，就靠著這些零碎的快樂印象，給枯竭的心帶來一點點光亮溫暖的希望。
(Photograph by S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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