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感恩節,已經寫過很多篇了(見感恩節請客以及內文的連結),然而每年請客,仍有新的感想。
自從孩子三、四歲開始,我就年年邀請另外兩家朋友來吃感恩節的晚餐。這兩家的女主人,一位是我的國中同學,另一位則是小學好友的姊姊,也是淡水同鄉,有時候以柔小時候的保姆一家也會來。
客人們都是「中文人」,V和他妹妹反而是少數的白人,不過飯桌上的菜餚,從火雞到塞料、玉米、紅薯,都是婆婆親手教給我的美國家庭傳統作法。一年又一年的感恩節,這些台灣人/中國人的後代,吃著我端出的各色菜餚長大,他們唯一知道的感恩節過法,就是去乾媽/Janine阿姨家過節。有一年,乾兒子/女兒在感恩節放假的一個禮拜回台灣,到了星期四十分想念美國的聚會,還特地跟我們視訊。後來他們再也不願意感恩節出門旅遊,寧願吃乾媽做的火雞。今年秋天,這兩位青少年準備申請大學,壓力很大,不禁叨念著期盼感恩節的到來,可以大快朵頤。
煮那麼多菜,十個人吃或是十二個人吃都一樣,因此多年以來,客人如果剛好有親友來訪,也會一起帶過來吃,所以歷年來我們也招待過素昧平生的人,然而圍坐一桌吃菜,一點也不拘束。
今年也是以柔第一次離家上大學,感恩節是她第一次有機會回家吃媽媽的口味。學校餐廳的大鍋菜很難下嚥,正好藉機做大餐給女兒進補。
做菜的順序仍然與以前一樣,感恩節前一天先把馬鈴薯泥和紅薯泥做起來放冰箱,當天早上將火雞填塞好,送進烤箱,下午再準備蔬菜類就好。
今年的兩道蔬菜的準備比較花時間,最後時刻趕忙請小姑幫忙,我一邊炒四季豆,一邊指揮小姑準備灑青菜花的醬料, 有點手忙腳亂,幸好材料早已準備好,只要照順序加入就行,最後還是能準時上菜。
火雞也亮相一下吧。
(男主人切火雞,其他男人們陪聊一些校務/教書甘苦)
(媽媽們趁上菜之前先照個相吧)
(這四個小孩都是吃我烤的火雞長大的)
菜先放在廚房的檯子上,讓青少年先拿,再擺到餐桌上。
(乾媽忍不住還要叮嚀:底下的料別忘了撈上來喔)
(大人們終於也可以吃了)
其中一位青少年拿的料長這樣,顏色很鮮豔。
加點紅色的紅莓醬,顏色更漂亮:
以柔的盤子裡卻一點綠意也沒有。其實她是愛吃蔬菜的,但是感恩節她不願意把胃的空間花在平常也吃得到的蔬菜,因此專攻「年菜類」。
Benny也要湊熱鬧,如果有天上掉下來的火雞片就太好了。
小孩子都長大了,有自己聊天的話題。這一桌有三位大學生(大一、二、三)和兩位高三生,明年就全部是大學生了。
當廚師的,最大的安慰莫過於有人回來拿第二盤。這些青少年的胃口正在全盛時期,因此他們不只來拿第二次,還來拿第三次。
長最高的乾兒子的第二盤包括一支超大的火雞腿,他還真的啃完了。
請客很少照剩菜殘羹吧?但這可是讓我十分虛榮的照片呢。二十磅的火雞、各五磅的馬鈴薯和紅薯、四磅的玉米、各三磅的青菜花和四季豆,最後只剩這麼多。客人賞光,就是掌廚人最大的安慰了。
正菜結束,女人紛紛起身收拾,客人也幫我洗碗盤,青少年們則跑到以柔房間聊天。我問以柔為什麼,她說:「你們講話太大聲了。」哼,我覺得他們的喧笑聲才吵呢。
這段中間休息時光,正好泡咖啡,等所有的剩菜收回冰箱,碗盤也清洗乾淨,就可以把甜點端出來了。
今年的甜點都由客人提供,Julie母女做了甜度剛好、濃郁卻不膩的蘋果派和檸檬派,配香草冰淇淋,Jean則是切了一大盤鮮豔甜美的芒果和火龍果。青少年們消化了晚飯後,下樓來吃甜點,拿了以後就站著吃,也不用坐回桌子了。
飯後大人們繼續聊天,年輕人們則去玩一個不花腦筋的遊戲。這個擲骰子移動企鵝的遊戲是給小小孩玩的,他們卻玩得津津有味,為什麼選這個玩?回答是「這是屬於我們的遊戲」。原來這是他們感恩節都會玩的遊戲,因此基於傳統,當然繼續玩囉。
又一年的感恩節,就在歡笑聲中過去了。每年的準備工程相同,客人也不變。今年已經有兩位孩子上大學了,都還能回來一同過節,讓我很感恩。另外兩位會去哪裏唸書還不知道,明年能不能全員到齊也很難說。不過只要有人願意來,我仍然心甘情願地繼續請客下去。未來回首,我們總會記得,十多年來的每個感恩節,我們都是如此快樂平安地一同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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