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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有事去看醫生。稍待之後,有人輕敲診室的門,隨之進來一位約五十多歲的女醫生,棕色的頭髮底層能看到都已灰白,但是她人挺挺的非常有精神。  她一進門就伸出手與我握手,一邊很快的解釋:「cold hands, warm heart」。一碰她的手,果然有點冰。聽她這樣自我介紹,覺得有些好玩,心情頓時輕鬆許多。 我坐在鋪著白紙的長長診斷台的尾端,腳踏不到底所以任之晃盪晃盪的。她一邊翻看我的病歷,一邊問我一些問題。聊了一會兒,她說,好吧,讓我為你檢查一下。她在我的床下拿出一件袍子,吩咐我把上衣脫掉,換上袍子。我一聽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囁嚅的說:「啊,抱歉,你的助手剛剛沒有要我換上袍子。」 診療時卸下衣服換上袍子不是新鮮事,通常是由醫生的助手先量血壓體溫,然後就會留下一件袍子,我們換穿妥當後醫生再進來診療。這位手冷的醫生開始看病了以後,還要再出去一趟,花時間等我換衣服,我乍聽之下就很不好意思。 沒想到她聽了我的解釋卻一點也不當一回事,說:「不是的。是我不願意我的患者初見我就穿醫院的袍子。我寧願你們衣著整齊地先和我聊一下,需要檢查時再換袍子就好。」 我一聽就懂了。袍子裏裸裎的身體是一回事,但是一穿那袍子,與醫生對話時,兩人的身分當下立斷。這位醫生在與患者初見面的時候,盼望的是一種平等的對話,不要讓我們有當患者的感覺。於是,她寧願談話後多花五分鐘到門外等我換袍子,再進來為我檢查。當我從她手中接過袍子,目送她步出門外,忽然心中湧上一絲感動。 當她為我檢查,冰冷的指尖碰到我皮膚時,又馬上說:「cold hands, warm heart」。同樣的一句話,在她的一出一進之後,卻有不同的體認。我想這位尊重病人的醫生,能如此自信而幽默的說自己是熱心腸,想來也是錯不了的。 看病時,不論病況輕重,心情總是脆弱的,所有的判斷決定都仰賴面前的醫生。聽說過有些醫生把或輕或重的病情當作與己無關的新聞宣布,絲毫不考慮接受宣判的患者及家屬的心情;然而也有我這位醫生,細心的從小處來讓病人感受到尊重。 我這位手冷的醫生也許在每一位患者身上多花五分鐘的等待,但她讓我們這些人感到的溫暖卻是一整天,甚至更久。也許,我們也應該用如此細緻的心對待週遭的人,那麼世界將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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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飛機降落在Albuquerque後,我跟以柔說,等一下見到papa一定要叫他喔。以柔說,我先pink papa,再叫他好嗎?

原來這個pink papa的遊戲,是祖孫倆上回編出的遊戲,以柔只要指任何一樣粉紅色的東西,大叫一聲:「Pink!」最怕粉紅色的papa(當然是假裝的)就會倉皇失措,掩面而逃。今年夏天以柔和爸爸拜訪papa和grandma時,她就把papa “pink”的四處逃竄,所以早上出門要坐飛機時,以柔特地挑了有粉紅色花樣的上衣和長褲,早早就準備好了pink papa的計畫。 剛出關,遠遠地就看到穿著紅色長褲及紅色外套,還帶著聖誕帽的papa。留有銀白鬍子的他,每次這套裝扮出門,總會招來好多小孩,搶著要跟聖誕老公公說他們要的禮物。這天也不例外,已不知跟多少小孩打過招呼了。這樣的事,在以柔看來實在很奇怪,這個人明明只是我的papa,怎麼那些小孩會這麼搞不清狀況呢?她老遠地看到papa,就向他飛奔而去,才到他跟前,就快點指她身上的粉紅衣服大聲說:「Pink!」五個月沒見到孫女的papa,一上來就被這麼pink一下,可是他一點也不著惱,反而很配合的用手遮臉,裝出很害怕的樣子,惹得以柔高興的哈哈大笑。這般花費心思的選穿粉紅色衣服果然沒有白費。 傳統的祖孫關係,應該是祖父母非常慈祥可親,祖孫的關係親密和諧,但是papa和以柔的關係卻是像朋友一樣的親愛,不只如此,而且喜歡互相捉狹又輕鬆隨意。Papa最愛做的事就是跟以柔開玩笑,故意答錯話,然後以柔就會手叉腰,皺起眉頭來教訓papa,有時乾脆跟papa說你這樣說一點都沒道理耶,papa不但不以為意,還會爲孫女說這樣大人樣的話,覺得很高興。我有時候會有點不好意思,以柔這樣跟papa說話會不會沒大沒小?對papa都沒有尊敬的表現,這樣好嗎?可是經過觀察,發現這樣的相處模式正是papa所要的,他老是跟以柔開玩笑,就是期盼看她被捉弄後的反應,他寧願被孫女嬌斥,也不願孫女對他必恭必敬的。Valley一家的人反應超級快,被嘲諷後的反擊都是異常快速,而且反擊的話幽默而不傷人。看到以柔和papa的對話,我開始有點了解他們家人的幽默感和反應快速可能就是這樣訓練出來的。 以柔是Valley家唯一的孫子。公公婆婆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就是「長壽點唯一的好處就是還有機會見到這個孫女」。心思細膩又體貼的婆婆近年來行動不便,表達關愛的方式只能由幫以柔多買衣服上表達;而身體及腦力都還靈敏的公公,則不放過任何一個和孫女相處的機會。以柔因為和papa玩的時間多,所以和他特別親,每次來就像跟屁蟲似的,跟在後面團團轉。另外因為他們家有一隻五年前被papa從野狗收容所領養回來的狗,她更是一逮住機會就幫papa照顧狗狗。以柔還好小的時候,papa就讓以柔牽狗一起去散步,小小的以柔帶著比她長的還高的狗散步,真不知道是誰在牽誰呢?現在以柔是真的能幫忙照顧狗了,帶狗散步、餵食樣樣來。狗狗也由早期一看到下手不知輕重的幼兒就夾尾巴而逃,到現在乖乖躺著讓以柔幫牠抓癢。這也是以柔愛回papa家的另一個原因,最愛狗的她終於有機會成天和狗狗玩。 我們到的前兩天,Albuequerque才難得的下了一場大雪,所以院子裏還累積一些雪。以柔一到就馬上換穿雪衣雪靴,跑到後院玩雪去。Papa抓起雪,做團雪球就朝以柔丟去,有的雪球砸到以柔的臉上,以柔也不客氣的反擊回去,有些正打到papa的背部上。祖孫嘻嘻哈哈的大玩雪仗,我照了一會兒相覺得太冷就鑽回屋裡,沒想到將近八十歲的papa居然在外面和以柔玩了將近一個鐘頭,他的身體好是一回事,但是我想也都是為了心愛的孫女開心,才心甘情願的玩如此耗費體力的遊戲。 晚上papa在沙發上看書,以柔就跪在一旁的地毯上,玩她扮家家酒的小茶具,一下問papa要喝哪種茶?一下問茶好喝嗎?papa眼睛留在書上,但是嘴上也沒有冷落以柔,有一搭沒一搭的陪以柔扮家家酒。我不斷地按著快門,希望紀錄下祖孫相處的點點滴滴,讓以柔長大後能從相片中感到papa對她的寵愛,並能回憶起兩人在一起的甜蜜時光。Papa的愛,必能伴隨她快樂地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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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算得好好的,聖誕假期後我先回來上班,兩天後Valley和以柔才回家,這樣他們可以趁還是放寒假時再多陪papa和grandma幾天,回家休息幾天後剛好開學。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們預定回家前當地居然難得地下了大雪,機場被迫關閉,最早能劃到位子的下一班飛機要到New Year’s Day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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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因為飛機延誤,原本只需要四個鐘頭的旅行,居然整整花了九個多鐘頭,到家都已入深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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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佳節愉快。一個禮拜後請再回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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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花了幾乎一整天寫聖誕卡,寫了將近六十張。裝封完畢之後,頭昏腦脹,而且手腕和肩膀都酸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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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是我和以柔最喜愛的一個月份,因為聖誕節即將來臨,家家戶戶都將燈飾裝上。我們放學回家時天色已黑,快開到家時,我總會把車放慢,在附近的住宅區裏慢慢駛著。各色的燈飾將房屋的輪廓清楚的描繪出來,在夜幕中靜静地閃爍著。


其中一家裝飾的特別熱鬧,不僅屋簷下吊著燈飾,屋頂上還有聖誕老公公駕著「麋鹿車」,正順著屋頂的坡度往天空飛奔而上;另外草地上還放著小火車,一閃一閃的發亮著,咦,是誰從火車裏探出頭來呢?那不是白雪公主裏的小矮人嗎?還有那麼多柺杖糖站在草坪上呢!這家的主人花大錢裝飾房子,不僅有燈,而且許多道具都能動,再加上閃爍的各色燈泡,就像佈置了一個仙境似的,以柔叫這個房子「開燈房子」。

我們每次逛完了其他的房子,總會再開回「開燈房子」,把車停在他們屋前,將車燈熄了,兩人靜靜的觀賞那些閃爍的燈飾。我偶爾會回頭看看黑暗中的以柔目不轉睛的看著草坪上的火車及聖誕老公公,彩色的燈泡反射在她的眼裡閃爍著,她明亮的眼睛裏有驚艷、有眷戀。

我們這樣的聖誕巡禮是從以柔快四歲時開始的,那年以柔才開始上學前班,因此才有機會在接她放學後這樣欣賞燈飾。我也曾特地繞路去逛其他街的裝飾,可是就算有的房子佈置的更精采,以柔也是看的無精打采,只催我快點開去看她的「開燈房子」。她是不是和我一樣,愛的順序總有先來後到,如果心已給了一樣東西,就算後來又遇見了更好更美的,心也裝不下了。

這樣逛「開燈房子」持續到聖誕節前夕,我們得去以柔的grandma和papa家過節才結束。等到回來,如果不出門,或是出門但不經過那一區,就無法再與開燈房子照面。直到新年過後再上學,放學後照例往開燈房子開去,好久沒看到開燈房子的以柔滿心期待著。等我們接近時,我不禁失望的叫出來:「啊,他們把燈拆了耶!」也難怪,通常燈飾只是為十二月份開的。過了半晌後座也沒回應,我轉頭一看,只見以柔把眼睛用兩手遮住,一句話也不說。我問她在幹什麼呢?她說:「我不要看關燈房子」,一下子已幫這家改名了呢。

我勸她把手拿開,房子只是變暗了呀,有什麼可怕的?四歲的她也不解釋什麼,但是怎麼也不願意看這個不再發光的房子。於是再下來的幾個禮拜,一彎進通往「關燈房子」的路,她就把眼睛蒙上,一直到我告訴她房子已在我們後面了,她才睜開眼睛。奇怪的是其他的房子也都卸下燈飾呀,她雖然有些惋惜,但是並不失望。反而是這個開燈房子曾經帶給她那麼多的歡樂,她才不願意面對燈火已滅的事實嗎?

我對以柔這樣的舉動覺得驚奇。這樣在繁華過盡的滄涼心情不是應該只屬於大人嗎?我想到「未央歌」裏的藺燕梅,也是在繁華時會興起寂寞的心情,她總祈求好景不逝,歡筵不散。幼小的以柔,怎麼就有這樣戀棧的心情呢?

我跟以柔解釋,這些燈只有在聖誕時節開,慶祝過節,如果經年累月的開,就感覺不出它的可貴。我又跟她說,明年的這個時候這個房子又會開燈的,到時候我們再來看呀。這樣不斷的勸說之後,以柔終於在兩個多禮拜之後,勇敢的面對熄燈之後的黯淡景象。

第二年的同一個時節我們又欣喜的迎接「開燈房子」綻放光明,每天把車停在屋前靜靜地觀賞閃爍的美景,我開心地告訴以柔,記不記得去年你那麼難過他們把燈關了,你看,今年不是又開燈了嗎?

然而美景不長,一個月後我們又得面對熄燈後的黯淡光景,以柔的手又把眼睛遮住了。不過也許經過一次循環,她這次只把眼睛遮了一個禮拜,就放手面對事實,還算稍有進步。

如今又到了「開燈季節」,黑幕中安靜又祥和地閃爍的彩色燈泡,提醒我們一年將盡,也讓我們重溫今年發生過的溫暖記憶。我想這樣一年一度的賞燈經驗對孩子應該是好的,讓她知道,珍貴的事物也許並不長久,但是如果幸運的話,耐心等待之後還是會再度出現。如果不呢?這些美麗的燈光一樣會永遠閃爍在我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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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該V放假,跟他的狗兄狗弟吃晚飯去。他放假,我也開始心癢。聽說公司附近開了一家台灣人開的小店,牛肉麵很好吃,下班後我就帶以柔去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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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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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以柔說:「今天發生一件事喔。我們中午騎車來張老師家的時候,爸爸的腳踏車沒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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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節(Thanksgiving)又到了。同事們都在互相問著:「感恩節你要烤火雞嗎?」好玩的是,許多人將去拜訪父母或兄弟姊妹,似乎要烤火雞的人比較少,而我,是屬於少數年年烤火雞的人,而且請的客人一年比一年多。總會被問到:「要準備那麼多人的菜,不緊張嗎?」
其實,請美國式的客,比請吃中式的要簡單多了。西式的菜大多能事先準備,而且切洗不麻煩,不像中餐不但重視刀工,許多菜還得現炒現吃,講究的請客是一道一道上菜。小時候回祖父母家,燒菜的女主人(通常是阿嬤和嬸嬸)在我們大快朵頤時,還在廚房裏忙碌,不斷端出一道一道熱騰騰的菜,嘴上還熱心的招呼我們快點趁熱吃,客氣的客人會請女主人快坐下來一起吃,但是她們通常都得等到菜都上完了,才能坐下來吃大部分已冷了的菜餚。

美式的菜通常用到烤箱,幾個鐘頭前把主菜送進去就幾乎沒事了,其他副菜的準備程序也較簡單,因為西式的吃法用刀叉,吃時再切就行,所以準備時較不費工夫。記得有一次洗豌豆(String beans; 長條的),去頭尾後就順手把豆子折一半,忽然聽到Valley大叫:「妳弄斷了就不好看了!」這才發現他們西方人吃豌豆要一條條長長的擺在盤子裏才漂亮,反正要吃時再用刀子切就行,而中餐用筷子,豌豆當然要折短點,送入口裏才斯文呀。這就是為何目前為止在家請客一律西餐招待,一方面省事些,一方面藏拙。

感恩節是星期四,前一個週末我們就事先把菜單擬好,其中的幾道菜是年年都要有的:火雞、stuffing(塞火雞肚裏的填充料),還有甜薯、玉米,這幾道菜都是早期由婆婆傳授秘訣,我乖乖作筆記,然後如法泡製,後來她在感恩節來訪,更是親手指導。不過今年請的朋友許多去年也都來過,總不能吃完全一樣的菜色,剛好紐約時報有一篇文章專門介紹感恩節可做的蔬菜,我看了兩篇喜歡的就決定試試看。現在想想這樣實在有些冒失,也沒嚐過滋味,更不知道第一次做會不會成功,就貿然拿客人當試驗品,不過這些都是相熟的好朋友,我想就算失敗了,他們也應能體諒才對。

感恩節當天,算算一隻重二十三磅的大火雞起碼要烤六到七個鐘頭,甚至更久,於是早飯過後把stuffing調好味,塞入火雞肚裏,皮上塗奶油,灑上鹽和胡椒,就送入烤箱。午飯後我才著手準備其他的菜。甜薯和玉米可以事先做好,要吃之前再送入烤箱(屆時火雞已拿出來了)或在爐上熱一下即可。另外的蔬菜則先洗好切妥,照食譜寫的,豌豆先丟到滾水裏,短時間裡顏色變深點,但還清脆時就撈起來,等下鍋時就不用炒太久,和其他配料混合均勻及熱了就能起鍋。另外買的一種綠葉紅莖的蔬菜,英文叫chard,顏色鮮豔,聞起來稍微有些辛辣的味道,到時候炒好再灑上前幾天已用醋和香料醃好的紅洋蔥,顏色一定漂亮。

放上一片喜歡的CD,輕柔的音樂隨之飄出,站在水槽前洗一大袋的蔬菜,望著窗外的藍天及隨風搖擺的樹,後院的落葉被風颳起來又翩翩落下,點綴在綠草如茵的草坪上,燦爛的陽光照進來,暖暖的特別舒服。我小心地把蔬菜葉上的土沖掉,水龍頭的水嘩嘩啦啦響著,好像又將我帶回和Valley的第一個家,那個廚房小的多,可是窗外總傳來溪水的潺潺聲。我們的第一個感恩節,特地去買了一個雞胸,還決定自己做起司蛋糕,兩個都不會做菜的人,居然決定先烤蛋糕,結果蛋糕出爐時太陽也快下山了,才把雞胸放進烤箱,完全不知雖是小雞胸也得花好幾個鐘頭才能好,等到飢腸轆轆,雞還是沒烤好,兩人商量是不是要去麥當勞買漢堡,可是又不甘願,我還提議要不要先吃起司蛋糕填填肚子,可是馬上被Valley否決,因為他拒絕正餐前先吃甜點。現在也記不得我們多晚吃到火雞,只記得那頓飯完全沒有預期的溫馨或羅曼蒂克。

幸好我們並沒有被那狼狽的經驗嚇壞,此後每年感恩節還是年年烤火雞,先是兩口子自己吃;後來公公婆婆來,四個人圍著平常是書桌,有客人來可以變成餐桌的小桌子吃飯;膽子大點了也開始敢邀請好朋友來,直到今年是最多人的一次,總共十位大人、五個小孩。

總說歲月如斯,我想我的感恩節餐桌前逐年增加的人數,就紀錄著歲月的痕跡。

朋友們在約好的四點以後就陸續到達。美國人感恩節的習慣通常是很早吃火雞大餐,看完每年傳統的美式足球賽,大約是兩點就能吃了,份量多吃的慢,然後當晚就不吃晚餐了。這次除了Valley的妹妹,我們請的都是台灣或大陸的朋友,我想要大家兩點吃晚飯可能沒人能習慣,可是還是約他們早點來先聊天,小朋友也可以先玩。四點以前主菜都已煮好,蔬菜等要吃飯前再很快的炒一下就行。我把圍裙脫下,回房間把臉洗了,換上乾淨的衣服,就下樓來準備當個襯職的女主人。這是另一個我喜歡請吃西餐的原因:用餐前要做的事大都已準備妥當,能夠品著Valley配的雞尾酒,悠閒地和久沒見面的朋友談天說地。

吃飯時大人在正式的餐廳用餐,小朋友則在我們平常使用的餐桌上吃,雖然廚房和餐廳有一門之隔,但是小朋友的歡笑聲還是不時傳來,他們吃完了就開始玩耍,不知哪裡找來一隻竹馬,四個人騎在上面順著家中的走廊一遍一遍的跑,嘻嘻哈哈的笑個不停;後面還跟著一個最小的,雖然還無法加入大孩子的行列,但是跟在後面跑一樣笑呵呵地很開心。

望著這些歡樂的孩子,不禁想著,請客聚會,雖然吃飯是主要目的,可是多年過後,記得的到底是菜餚的味道,還是聚會當天的談話內容?或者,當一切回憶沉澱之後,留在心底的,只是這些生命中相遇過的臉孔及笑聲?

是不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年年在這個應當感恩的節日準備火雞大餐,邀請有緣相聚的朋友來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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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柔學校附近,有一塊長滿雜草的空地。在一個颳大風的清晨,這片草原因為焚風而燃燒起來,致使所有的草全被燒光,連幾棵大樹的葉子也無法倖免於難。大火過後,昔日青翠的草原變成一片焦黑的枯土,每次載以柔經過,她都把眼睛遮起來,不願意看這片醜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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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以柔的家庭作業是:舉出三樣家人最愛做的事。她想到的其中一件是:爸爸和媽媽很愛講話。


不是我和Valley很饒舌的意思。她想說的是,爸爸和媽媽很愛彼此聊天。其實更正確的說法應是,媽媽很愛跟爸爸說話,爸爸聽的時候多,但是有時候話題對了他也有高談闊論的時候。

通常我話多的時候有兩種情形,一種是特別高興,或是白天發生了什麼新鮮事,回來急於分享;另一種恰恰相反,通常是工作上發生特別不愉快的事,不吐不快,這種時候Valley總會宣布:「Mama needs to talk!」其他想講話的人(就是以柔嘍!)都得靠邊站。

有天工作上發生不太愉快的事,然而說穿了也不太嚴重,但心裏就是悶悶的。恰巧這天Valley也蠻安靜的,於是餐桌上我們各自靜靜扒飯。因為我忙著想心裏的事,這樣的安靜氣氛我反而喜歡,沒想到過了一陣子,以柔忽然發難:「你們兩個今天怎麼了?為什麼都不說話?」我聽了覺得有點好笑,可能聒噪的餐桌在以柔來說才是常態(雖然她平常不見得聽懂我們在聊什麼),所以這天餐桌上沒聲音了她就覺得很奇怪。我私下慶幸,還好Valley和我都不是喜歡搞冷戰的人,否則以柔不知還會有多少類似的問話呢?

不過以柔既然問了,我也只好看看能不能找話說,於是問Valley:「How was your day?」這其實有些賴皮,不過向來這樣的問話起碼能換來簡短的回答,例如當天他的學校發生什麼事了。可是這天他實在也沒有說話的興致,所以只說:「Fine。」唉,這不是讓我白問了嗎?我呢,除了讓我心裏不舒服的事,其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好轉向以柔,還好這個快樂的孩子總有好玩的事能說,餐桌又重新有了生氣。

不禁回想起小時候的家,一家五口總有人有事要說,永遠熱熱鬧鬧的,不會像我們現在這樣偶爾要冷場一下。

其實我不在意冷場。我總覺得,人需要自己的空間。有話要說時,伴侶有聆聽的義務;不想說話時,也能有享受安靜的權利。以柔現在不懂,以為只有熱鬧是好的,等她長大些,我要告訴她,有時候無聲勝有聲。不說話的時候,交談也許最熾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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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本以柔很喜歡的故事書,是信誼出版的林小杯的「全都睡了一百年」。裡面許多押韻的詩類文章,幽默而有趣。

其中一篇是「我今天忘了帶鼻孔」,敘述一個小孩,忘了帶不同的東西去學校。例如:

……

我今天帶著鼻孔,但是忘了帶嘴巴,結果,就結巴了

我今天帶著嘴巴,但是忘了帶耳朵,結果,就答錯了

我今天帶著耳朵,但是忘了帶眼睛,結果,就摔跤了

…….


這樣一句接一句,又像說故事,又像唸詩,最後還有異想不到的結局,是我和以柔百唸不厭的一篇小文。


這天又唸這篇小詩,以柔忽然問我,為什麼忘了帶耳朵,就會答錯呢?


我有一些訝異,都唸那麼多次的書了,為什麼還問這麼明顯的問題。不過既然問了,我就試著解釋:如果沒有耳朵,別人說什麼都聽不到,回答自然會出錯呀。


以柔通常得依賴生動的舉例才能了解,所以我接著說:「比如說,我問, 以柔你吃飽了沒?你如果沒有帶耳朵,就會回答:我喜歡這件衣服。」說完我把手一擺,做一個很無奈的表情。


只是隨便舉一個例子,沒想到以柔聽了之後哈哈大笑,好像媽媽說了一個多好笑的笑話似的。笑完她就說:「好,現在該我說了。嗯,讓我想想看喔。譬如說,我問你,媽媽你要吃什麼。你說,嗯…..」一時想不起來,以柔環視她的房間,想找個牛頭不對馬腳的回答:「喔,然後你就說,現在幾點呀?哈哈哈哈哈。」她自己捧著肚子笑的好開心,好一會兒後,笑聲甫歇,她指著我說:「好,該你嘍!」


原來她已把這當成一個遊戲,我們得一來一往輪流想答非所問的例子。每次答句一出,她都會哈哈大笑一番。因為她的反應如此強烈,我也覺得很好玩,所以也跟著大笑。這樣子我們一遍遍地交換沒有帶耳朵會回答的事,欲罷不能,一直玩到她得熄燈上床時才結束這個遊戲。


這就是五歲吧,幽默感已開始萌芽,於是小小一個插曲就能夠衍發成一個百玩不厭的遊戲,讓我也經歷了異想不到的快樂經驗。但是到底我笑的是我們編出來的對話呢?還是以柔撫掌大笑的模樣?心底其實也分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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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陣子為了寫「秋天的農場」,把舊日的照片翻出來,看到照片中滿山遍野燃燒的樹林,懷念的心情油然而生。沒想到這個禮拜到北卡州(North Carolina)出差,居然又讓我遇到夢懷縈牽的滿山楓紅。

當初安排去北卡的公司分部和那裏的同事討論研究計畫,並無任何期待。飛了一整天,到達時已入夜幕低垂,往旅館的路途什麼都沒看到,只覺得黑暗的天空掛著的滿月特別明亮。吃完晚飯回到旅館已十點多,偏偏上樓前遇到丹麥來的幾位同事正在酒吧喝酒,相邀之下不好拒絕,只好進了房間放了行李後又回酒吧點杯啤酒和同事寒喧,等再回到房間已是十一點半,洗個澡後倒頭大睡。當鬧鐘在早上七點響起,加州時間只是凌晨四點,昏昏沉沉醒來,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窗口把窗簾拉開,明亮的陽光頓時照了進來,原來瞇著的眼睛縮得更小了,然而瞬間閃進來的景色讓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張開。窗外是一望無際地紅橘相間的樹林,那不就是我最近想念的景色嗎?霎時夢裏夢外地不知身在何處。


早飯後開車去公司分部,約四十分鐘的車程,沿路都是秋季正在變色的樹林,紅橘黃相間好不熱鬧,早晨的陽光燦爛,妍麗的樹葉在陽光照耀之下透出明亮的光彩,我看得目不暇幾,心狂跳著,多麼熟悉的景色呀。舊時的回憶一一襲來,無法招架。


一直以為秋天美麗的顏色,只屬於新英格蘭(New England,美國東北部,波士頓及北部一帶)的專利。完全沒預料在南邊的北卡,此時居然會有如此美麗的楓紅秋景。一路行過,可看到潺潺流水,悠閒地躺著不知今世何世。。路邊每一戶人家離得遠遠的,庭園覆滿落葉,倉涼中自有一番韻味。車子飛快地駛過,我征征地看著這些似曾相似的景色,心中有些感傷有些激動。


經過一整天忙碌的開會,意外地將兩天得討論的題目一天就討論完。該回家那天的飛機是下午五點半,我閒閒無事,趁同事還得開半天的會,自己就溜出來賞秋景去。我們的公司分部蓋在人跡全無的山林間,旁邊一大塊玉米田剛收割,光禿禿地一望無際,此外就是大片森林。草地間只見一條石子路,是專給犁車走的,我踏在上面慢慢往前走去。當初以為會整天開會,只穿一雙高跟的靴子,踏在高低不平的硬石子路上吋步難行,只好盡量撿旁邊的草地走。


就這樣,我這蹬著靴子的都市人,背著皮包,一點也不相稱地踏步於如畫的鄉間。只見藍天澄澈,陽光燦爛,山野熱情地迸發出多樣的顏色,然而冷風颼颼地吹著,把我的耳朵和鼻子凍的紅紅的,兩手縮在夾克的口袋裡貪戀一絲溫暖。天地之大,只有我一人,風吹著樹葉窸窸窣窣的,一些脆弱一點的葉子就緩緩飄落下來,繞過一個彎,看到一個小池塘,一隻長腿的水鳥正站在湖中的一粒石頭上,可能聽到我的腳步聲,沿著水面拍了幾下翅膀就輕巧地飛起來。再轉一個彎,爬上一個山坡,另外一個小湖隨即映入眼簾,水裏映出的的樹景顏色更鮮豔了,放眼一望,遠處三三兩兩的牛群正低頭吃草,草原旁幾個紅色的農舍靜靜地立著,然而樹叢裏又萬鳥齊鳴,好不熱鬧。


不覺深深吸一口氣,環顧四週,這樣淳樸而寧靜的景色,曾經和我多麼接近。然而當初每年秋天都能看到的繽紛色彩,我任性享用卻不知感恩;現在時空遷移,如此美麗的景色已不再屬於我,這次意外相逢,終於知道它們的寶貴。


是不是凡事都要等到失去以後,才知道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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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如果聽到某個同學是獨生女,總是好羨幕她們。覺得「獨生女」這個名詞簡直就是「公主」或是「掌上明珠」的代名詞,浪漫無比。相形之下,我們這些有兄弟姊妹的真是平凡透頂。
長大之後,才懂得感激父母賜予我姐弟,我們血濃於水的感情,與成長過程中共享的經驗,使我們長大後雖然各處異地,但是碰到有事還是會第一個想到他們,忙不迭的打電話詢問意見,一些覺得無法與父母溝通的,跟他們說一定不會被潑冷水。另外,去年父親生病,唯有他們最能了解我心中的焦慮,每次和他們說說話就能令我安心些。這麼美好的經驗,使我曾經誇下海口,要嘛不生小孩,要生就一定起碼要生兩個。

那時不知道,生兒育女這擋子事,對某些人來說,不是那樣隨心所欲的事。結婚後先是忙著做研究,等到想生孩子卻遲遲沒消息。那段日子是我最不快樂的時期,每一個月要患得患失一次,害得Valley總得陪在旁邊看我臉色。後來覺得兩人這樣每個月要如此定期心情不好,一點也不好玩,乾脆算了,不再努力做人。沒想到反而是在這樣的情形下懷上以柔。但是這有點像買彩卷中獎,僥倖得獎一次,再要中第二次的機率就微乎極微了。

以柔兩歲後我們開始想幫她添個弟弟或妹妹,不過一直沒有消息。也是這個時候,開始被問到還要生嗎?熱心一點的還會幫我上課,強調讓以柔有弟妹的重要性,例如這樣她成長過程才會有伴,以後我們老了她要照顧父母才不會一個人負擔太重。這些我都知道,也非常贊同,不過做不到的事就是無法強求。沒錯,如果我們積極點可以有其他的選擇,但那都與我們順其自然的信念相差太遠,無法勉強去做。

雖然夫妻間想法一致,但是外人不斷的詢問及強調小孩沒伴的嚴重性,讓我不知不覺的心虛起來,覺得沒能幫以柔添個弟妹真是罪過。我開始不自覺的在街上注視起其他家庭,偶而看到父母及孩子的三人行就偷偷高興,但是有時街角又衝出另一個小孩加入陣營,常讓我暗自跺腳。另外,看報紙時我也開始數名人中有哪些是獨生子或獨生女,然後會高興的跟Valley說,你看這些人也沒有因為是獨生的而行為偏差掉,人生還不是很成功,對不對?Valley是美國人的態度,座右銘是「Don’t care about what other people think」,他不能理解我為何要找那麼多藉口來證明自己選擇的生活模式是對的,我則無法解釋為什麼老是覺得活著是為了得到別人的認同。

隨著以柔一天天長大,再生一個孩子的理由漸漸薄弱,此時就算再生,年齡的差距也無法使老二成為她的玩伴,另外,已接近一枝花年紀的我,實在沒有體力也不想再去照顧嬰兒。我發現自己不再羨幕的看著柔嫩的嬰兒了,這些年來沒能添成老二,我決定從現在起不再想這件事。我要好好享受只有一個孩子的好處,並且開始追求因為不需再照顧小小孩而能做的事。

當然,我無法否認有兄弟姊妹的孩子是較幸福的。以柔在家沒有小孩陪她玩,因此從小就養成自己玩耍的習慣,不必一定要我們陪著。她能自言自語的假扮各種角色獨自玩半天,老師說他們的drama課,以柔最喜歡上台表演了,是不是因為在家常常練習因此很有信心呢?她有一陣子也會央求我幫她生個弟弟妹妹,不然她回家好寂寞呀(才四歲就會用「寂寞」這個詞),我告訴她媽媽不是故意不生,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我知道兄弟姊妹是無法取代的,但是我也記得成長過程中陪我分享心情秘密的常常不是我的家人,而是最親愛的好朋友們。那些朋友到現在還是在我的心裏沒有忘記。我希望以柔也能找到那樣的好朋友,與她分享生命中的歡喜悲傷。

逐漸的,我也開始嚐到單子家庭的好處。只有一個孩子的家庭是從容不迫的。我們悠悠閒閒的出門,可以專心聽彼此說話,不用分心協調孩子之間的紛爭。我也逐漸地體會到以柔對自己被愛的信心,因為自己是爸媽唯一的孩子,她不用懷疑自己是不是爸媽的最愛,而當之無愧地接受我們給她的所有的愛。她最愛用來起頭的句子是「我們三家人」,這是她「一家三口」的替代語,我很喜歡她說三家人時那種親密的感覺,似乎什麼都分不開我們的誠懇語氣。

以柔四歲時用手指蓋章畫了一幅畫,兩個大一點的手指印是爸爸媽媽,擠在中間的粉紅色小點點是她自己。這幅畫反映出來的也是生活中的事實:當爸媽擁抱時,以柔總要擠到我們的兩腿中間湊熱鬧。這就是以柔心目中的家,三個人緊緊的結合在一起,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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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會否認嬰兒非常可愛,但我覺得另有一個時期也是相當可愛的,那就是孩子開始換牙,張口微笑時缺齒漏風的模樣。
美國有個習俗,小孩子把掉下來的牙齒放到枕頭底下,晚上入睡後就會有牙齒仙女(Tooth Fairy)來把牙齒拿走,並放些錢在枕頭下,小朋友起床後就可以找到。這簡直是聖誕老公公的翻版,只是老公公換成仙女罷了。我想孩子剛開始掉牙也許都有些忐忑不安,有牙齒仙女的誘惑,或許會讓他們對換牙有較正面的期待。

以柔在五歲生日後不久就開始換牙,我們非常興奮地告訴她仙女會來的事,原以為有金錢的誘惑,她會毫不猶豫地配合,沒想到她卻捨不得把自己的牙齒給仙女,遲遲不肯把掉下來的牙齒放在枕頭下,我問要不要寫信給仙女,請她別把以柔的牙齒拿走,但是硬幣還是給一個吧。然而以柔這樣聽了還是不放心,一天拖一天,最後她乾脆宣布要把牙齒先自己先收起來,等全換完了再一起給仙女。我心裏覺得好玩,可是也不勉強她。這件事就擱下來了。

上禮拜以柔掉了第三顆牙齒,不知怎麼忽然開竅,居然主動提出當晚要把牙齒放到枕頭下,讓仙女拿走。我們把牙齒放到塑膠袋裏再放到她的小熊維尼的枕頭下,佈置妥當之後,以柔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我,可不可以請仙女給兩個硬幣,不要只給一個行嗎?於是我們把手圈在嘴邊,大聲地朝著屋頂說了我們的願望。以柔又異想天開地問,能不能不要睡覺,等仙女來。我說不行唷,仙女是很害羞的,一被看到就會逃跑。你看,小木偶裏的仙女不是只有被皮諾丘和小蟋蟀看到嗎?真的人,像是木匠爸爸都沒有親眼看到仙女呀?以柔信服地頻頻點頭。倒是我,一舉這個例子馬上就想到很多真的人,像是灰姑娘或是睡美人,不都能和仙女面對面講話嗎?還好即將入睡的以柔沒有想這麼多,否則媽媽隨口編的理由就被拆穿了。

與以柔道過晚安後到樓下和先生一起看電視。沒多久就聽到樓梯口傳來稚嫩的聲音:「媽媽,我都睡著了,為什麼仙女還沒來?」哇,這一睡一醒未免也太快了吧。我跟她說害羞的仙女得等爸媽都睡著了以後才敢進我們家,所以不會那麼早來的。聽我這麼說,以柔只好再回被窩去,自此沒再下樓來。

我們決定等以柔完全熟睡後再去執行「仙女任務」。先生去睡後我繼續留在樓下寫部落格的文章。等寫作告一段落,走到以柔房門口只聽到她均勻的鼻息,已睡得很熟了。我不敢開燈,躡手躡腳的走到她的床邊,手往枕下一探,咦,怎麼摸不到那個裝著塑膠袋的牙齒呢?我把手在枕頭下摸過來又摸過去,就是找不到,不甘心,又在床上找找,沒有燈光的幫助,實在也摸不出個所以然。折騰了好久,實在沒法子,只好決定把硬幣留下,明天再為沒拿走牙齒找個藉口吧。

「菜鳥仙女」心不甘情不願地正要離開房間時,忽然福至心靈,彎腰在床邊的地下一摸,哈,果然那個遍尋不著的塑膠袋就在地上,再一捏,那顆牙齒也在裡面。無法相信才這麼一點時間她就有辦法把枕頭底下的牙齒摔到地上去,可是再想想那些晚上常在她的床上失蹤,白天又在床下出現的玩具,就不再感到驚訝了。

第二天早上,房間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才剛回答,以柔就衝了進來,雙手緊緊地攢著硬幣,她跳上我們的床,興奮地說:「兩個,兩個硬幣耶!仙女真的聽到我們了,好棒喔!」我問她有沒有看到仙女,她說:「唉,沒有。因為我睡得太熟了。」這句話還沒說完,忽然語鋒一轉,她說:「喔,可是我有偷偷睜開眼睛唷,我看到那個仙女,穿著藍色的長裙子,就像小木偶裏的那個一樣,好漂亮好漂亮呢!」

哈哈,這個孩子愛信口編故事的性子跟媽媽一模一樣。我和先生互視微笑,不敢讓以柔看到我們擠眉弄眼地慶祝「仙女任務」順利完成。

後記: 老師知道以柔牙齒掉了,讓她帶回一本班上的「掉牙日記」,每一個孩子都要用畫和筆(他們唸父母寫)紀錄他們掉牙的經驗。以下是以柔的畫,及她要我寫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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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同事們似乎心情都特別好,每人見面的第一句話常是「今天的天氣真好」。這麼平常的問候語背後卻透露出打自心底的滿足。

的確,秋意漸濃的現在,真的是一年當中最舒服的時候。酷熱的暑夏已過,早晚開始有涼意,得換上長袖襯衫,晚上也需多加床毯子,然而被秋陽一照,全身又曬得暖暖的,真有說不出的舒服。這個季節,最容易使我想起東部的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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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以柔回台灣,出去都會被問:「頭髮是燙的嗎?」告知是自然捲後,總還會被懷疑的眼光注視良久,問者一定心想,自然捲有可能這麼大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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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結婚以後會變成一個天天燒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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