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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來上臉書，只見“家家戶戶”都貼出了冬至吃湯圓的消息或照片，只能歎一口氣，這個應景的活動，我是做不到了。才想著，就看到一頭亂髮的以柔，還穿著睡衣，笑嘻嘻的朝我走來。我們照常的輕輕抱一下，互道早安。聊了一下Papa家聖誕樹下的禮物，才忽然想到：「啊，今天是你生日耶！」以柔揶揄的說：「對嘛，你還在說別的事，都忘記了。」我趕忙澄清：「昨晚半夜醒來，我就在想已經是你的生日了。沒想到現在看到你反而忘了。沒關係，我還是第一個說生日快樂的人：生日快樂！」於是我們又互抱一次。原來今年冬至剛好也是以柔十一歲生日呢！
延續去年的例子，早上去Dunkin Donuts吃她的“生日早餐”，今年也邀請Papa一起去，好東西大家分享。喝完香濃的咖啡配donuts，回家的路上我們順道去超級市場選以柔的生日蛋糕。美國賣的蛋糕通常都非常甜，尤其上面那層厚厚的糖霜更是讓人不敢領教。還好以柔看到一個檸檬派，喜歡酸甜滋味的她，馬上做了決定，雖然很少人會選派當生日蛋糕，但是壽星說了算數，我想到不用吃甜膩的蛋糕，也是非常開心。
回家後，我拿出預先準備的一些食譜，坐在桌子前列單子好去超級市場採買未來幾天、包括聖誕節要吃的菜。V問我要不要去農夫市場，我說不用吧，許多蔬菜水果普通的超級市場也都賣得到，如果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只有Green Chili，不過去年興沖沖的去，卻沒賣，今年不敢奢望。V卻鼓勵我，反正去看看也不花太多時間，就去吧。結果一踏進農夫市場，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一個大桶子旁邊，一手拿塑膠袋，一手就往桶子裡撈一把一把的green chili塞，我高興的跳了起來，馬上衝上前去，每一包捧在手上，還是溫熱的，原來才剛烤（roast）好的呢。我一下買了四包，一包半一回家就來做，其他的冰凍起來，我和小姑一人可以帶一包回家。
我們在超級市場逛了好久，畢竟一家子七個人，要買的東西很多，加上又是過節，多買了一些零食和酒類的東西，一下子推車堆的老高。我發現家裡的包裝紙都沒了，買了四大捲。包裝紙一直都是婆婆張羅的，她以前只要有孩子學校募款賣包裝紙就會買一些，逛街看到漂亮的又買，另外盒子袋子tissue paper也都準備，包禮物的選擇很多。後來她的身體不好，之前買的包裝紙卻夠我們用了許多年，直到今年終於彈盡援絕，非買不可了。我看著推車裡滿滿的食物，感嘆的跟V說：「你能想像嗎？以前這一切都是Mom獨自做的。從我們回家前的佈置，到準備每個人的禮物，烘培各式各樣的糕餅，還有一大家子每天要吃的食物，到聖誕大餐，都是她一個人張羅。連吃完了飯要洗碗，她都還不准我們把碗盤放進洗碗機，因為我們不會利用空間。」V微笑地說：「但是她心甘情願。她總是說聖誕節是她最愛的季節，很早就開始準備。記不記得連馬桶蓋她都會鋪上聖誕老公公的圖案？」
我們排隊等著付賬，一邊聊著過去有婆婆照顧我們的日子，不知不覺的，我倆的眼睛都紅了。
過節的時候總是特別想念她。
如今婆婆不在了，但是她留下了的傳統，我們還是每年照做，只是分擔給每一家各負所責。
聖誕節的前兩個禮拜，老三和她的伴侶就請假在家開始烤蛋糕和做餅乾，都是用家傳食譜做出來的，有Fudge, Whisky Cake, Apple Cake, Banana Bread, Oatmeal Cookies, 還有Nuts and Bolts的零食，做這麼多種糕點的原因是家中成員喜愛的口味不同，婆婆以前為了要每個人都開心，因此每人的最愛都做。現在老三負責，還是延續媽媽的作風，不止做來聖誕假期能吃，例如老二和我最愛吃的apple cakes，還多做很多份讓我們帶回家。至於V，每次才下飛機就去裝一大碗的Nuts and Bolts，在他來說，這才是過節啊。
（很大的一桶Nuts and Bolts）
除了婆婆設下的傳統，我們也漸漸地發展出自己的傳統。自從兩年前的聖誕節做了Green Chili Stew以後，我心心念念的就是這道辣的過癮的湯菜。這次意外“重逢“，回家後趕快燉來吃。老二要幫忙，我說這次讓我來吧，這樣回家後才能自己做。於是我切洋蔥、馬鈴薯，又將Green Chili還有點黏著的皮剝掉洗乾淨，頭切掉後剝開來將仔去掉切塊，一包不夠又加了好幾條。牛絞肉炒香後，洋蔥丟進去，就得撒各種香料和胡椒，這裡就得請老二指導，她要我不斷的撒進去，越多越好，果然辛辣的好滋味就是這樣來的。再來將番茄汁和切塊的蕃茄丟進去，其他東西也全部扔入，再加入適量的牛肉汁，就可以慢慢滾到馬鈴薯軟。
成果嘛？看圖能不能猜出辛辣又飽足的好滋味呢？既然嚐不到湯圓，就讓Green Chili Stew成為冬至的替代吧。
（V說有紅有綠，剛好是聖誕節的顏色呢。）
我在煮stew的時候，以柔早就去換上美美的洋裝，又把頭髮梳整齊，等著老三一家來吃晚飯，然後大家幫她過生日。
在美國，通常認為聖誕節前後出生的人很可惜，因為生日和聖誕禮物一起給，不像其他月份的孩子可以有兩次收禮物的機會。但是以柔從來不這麼覺得。她的生日總是到Grandma和Papa家和姑姑們一起過，讓她覺得很特別；然後過了幾天又能收聖誕禮物，因此她總是說十二月是她最喜愛的月份。今年剛好她的生日是冬至，讓我想起Arkun的雙餘館中讓我印象最深的一篇：冬至儀式：驅逐黑暗。 那時我還只是潛水客，但那張香煙裊裊的照片，還有她說冬至是告別黑暗的日子，讓我感觸良多，自此冬至在我的心中添了一些份量。她寫那篇文章的那年（2006），冬至剛好是以柔的生日，今年也是。以柔可能還不了解為什麼“最黑暗的日子就是最有希望的日子“，Arkun阿姨的”光明驅逐黑暗的儀式“離她也還很遙遠，但是我想等些時日，當成長開始帶來煩惱，也許可以告訴她冬至的意義，還有生日能碰上冬至的孩子，是多麼的幸運！
祝我親愛的女兒，生日快樂！媽媽希望你永遠是個光明的孩子，擁有驅逐黑暗的力量，永遠樂觀，永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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